【史事解读】血手染红岩：绝地屠杀后的刽子手末路
作者：易欣
出版年：2010
摘要：渣滓洞、白公馆这人间魔窟里隐藏着多少可怖的秘密？杨虎城将军究竟死于何人之手？重庆解放前夕，“11.27”大屠杀到底如何惨绝人寰？而小说《红岩》里曾描写到的徐鹏飞、杨进兴等大小刽子手们，又是如何被我公安部门抓住并绳之以法？ 熊祥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腰部，几乎与此同时，杨进兴用白手帕蒙住了他的嘴，接着又是几刀，杨虎城挣扎了几下，软软倒下了——杨虎城的被害，拉开了国民党于溃败前夕屠戮狱中革命志士的序幕…… 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国民党统治结束。蒋介石妄图把重庆作为他在大西南负隅顽抗的据点，指挥手下的特务尽快分批屠杀狱中革命志士，发泄着失败的怒气。当特务头子毛人凤请示是否将杨虎城押送台湾时，他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这种祸国孽臣，还留下干什么，早就该杀掉了！” 毛人凤迅速将屠杀命令传到徐远举、周养浩等人手上。徐周二人以心狠手辣著称，管辖着西南地区大大小小的特务，特别是徐远举，曾疯狂镇压学生运动，杀害过许多地下党员，在军统内部红得发紫，渣滓洞和白公馆看守所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徐周二人接到命令，立即分头行动。周养浩具体负责杀害杨虎城一家，而徐远举除了这个任务外，还要按“罪行”轻重，分批杀害渣滓洞和白公馆的多名革命志士。 大屠杀以杨虎城的被害拉开了惨烈的序幕。9月6日，周养浩将杨虎城一家和其秘书宋绮云一家从贵阳骗到重庆歌乐山，安排刽子手张鹄、王少山、熊祥、杨进兴、安文芳和杨钦典具体执行暗杀任务。 杨虎城父子步入戴公祠后，张鹄指着戴笠生前居住时的会客室说：“这里面有两间房子，随你们住哪一间。”杨拯中一进里屋，躲在门后的王少山的匕首，便迅速凶狠地戳进了他的腰间。 “爸……”杨拯中惨叫一声，还来不及挣扎就倒在血泊之中。走在前面的杨虎城，闻声刚回头一看，熊祥的匕首就刺进了他的腰部。几乎与此同时，杨进兴用白手帕蒙住了他的嘴。接着又是几刀，杨虎城挣扎了几下，软软倒下了。 熊祥和杨进兴很快离开了杀人现场，来到原戴笠的警卫室。杨进兴对安文芳和杨钦典说：“马上有部汽车过来，其中的两个小孩，你们负责弄死。”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正玩得开心，突然，安文芳向杨拯贵扑去，卡住脖子，杨拯贵被活活憋死。 杨钦典将小萝卜头按倒在地，凶神恶煞地说：“让我来要他的命！”然后对着尚未断气的小萝卜头的胸脯狠命就是一刀…… 杨虎城被杀后，徐远举马上按照计划，分批杀人，首先从“罪行”最重人手。 10月28日，陈然（《挺进报》特别支部书记，中学课本中《我的“自白”书》作者）、王朴、成善谋等10人被杀害于大坪剧场。 11月14日，江竹筠（红岩中江姐原型）、李青林、齐亮等30人在渣滓洞前被枪杀。 此时，新中国已成立一个多月．眼看共产党就要攻入西南，解放重庆，毛人凤等人慌了神，末日的到来让其凶性大发，他向徐远举下达了对白公馆、渣滓洞看守所200多关押人员进行密裁的命令。 27日上午，徐远举在办公室布置屠杀任务：渣滓洞屠杀由雷天元、龙学渊主持，熊祥、李磊带人具体执行；白公馆的屠杀则由杨进兴执行。 震惊中外的重庆“11.27”大屠杀，由杨钦典与他的顶头上司、看守长杨进兴首先拉开了序幕。 走出白公馆大门外，黄显声在前，李英毅（张学良副官）在后，杨进兴与杨钦典跟在离他俩几步远的地方。刚走到黄泥堡附近的步云桥，杨进兴猛然掏出枪来，对准黄将军后背便是几枪。与此同时，杨钦典也向着李英毅连连射击。黄将军猛地一怔，慢慢地回过头去。他十分厌恶从背后向他开枪，对着两名刽子手骂了一句：“混账东西！”才倒了下去。 杨进兴脚踏尚未咽气的黄将军的脖子，在他胸膛上补了两枪，随后又捋下了将军手腕上的自动表。 杨进兴、杨钦典等人杀得性起，紧跟着又将奇丕章、张碧天枪杀于桃园；将王振华、黎洁霜夫妇和他们的一对儿女王小华、王幼华杀害于步云桥侧原军统四一印刷所旁边。 在所有被杀的烈士中，面对敌人的屠刀，只有过一次哀求的纪录。当然不是为了自己能苟活，而是为着他们的孩子。 残阳如血，洒落在正安卧于父母的怀抱中甜甜入睡的儿女面庞上。母亲黎洁霜那强压在心头的泪水突然像涌泉一样从眼眶中喷出，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们放过他们，求求你们饶了他们吧！” 在敌人的毒刑拷打之下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父亲王振华这时也哭了，他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哀恳，对刽子手说道：“饶了孩子吧，你们往我身上多打几枪……” 杨进兴冷笑着说：“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罪恶的枪声响了，他们一家四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白公馆屠杀的同时，雷天元、龙学渊率熊祥、王少山一帮刽子手，召集渣滓洞监狱长李磊和看守长徐贵林（红岩中猫头鹰原型）开会研究渣滓洞的屠杀办法。 当杨进兴、杨钦典等人再次返回白公馆时，雷天元与熊祥带着密裁行动员来提解二处寄押在白公馆的刘国志、熊世政、丁地平、谭谟（身中三弹未死）去屠杀。 雷天元叫到刘国志的名字时，刘国志正屈身俯在牢房的地板上写诗，面对特务的吼叫，他扭头喝道：“慌啥子？等老子把这首诗写完了再跟你们走！” 特务们却不由分说，冲进去架起刘国志的双臂便往外拖。一出牢门，刘国志便挣扎着爆发性地以高呼口号般的声音吟诵他还没来得及写完的诗歌。 刘国志无疑是一位彪炳千秋的铁血壮士。读过小说《红岩》的人想必都会对刘思扬这个形象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他出身豪门，年轻英俊，风流儒雅，才华横溢。艺术形象刘思扬便主要是根据刘国志烈士的事迹创作而成的。 杨钦典等刽子手与罗广斌等19名白公馆脱险志士，都亲眼目睹，亲耳聆听到刘国志在被特务架出牢房、押赴刑场的途中，挣扎着大声吟诵他没有来得及写完的诗歌： 同志们，听吧， 像春雷爆炸的， 是人民解放军的炮声！ 人民解放了， 人民胜利了， 我们没有玷污党的荣誉， 我们死而无愧！ 吟诵声犹如滚滚春雷，这是壮怀激烈、气吞山河的人生绝唱！ 到晚上10点多钟，杨进兴已经执行完屠杀任务，由李磊指挥的渣滓洞尚余两百多人等待执行密裁。李磊不断向雷天元告急，催他赶快率人去渣滓洞增援。于是，身在白公馆的雷天元将剩下的19名政治犯请杨进兴帮忙代管，带着人匆匆驱车赶往渣滓洞。 此时，已可隐约听到人民解放军的枪炮声，丧心病狂的刽子手以“马上转移，要办移交”为名，将渣滓洞男女牢中的全部人员分别锁在男牢楼下的八间牢房里。 当大伙还没反应过来时，八间牢房牢门风洞口同时伸进卡宾枪枪口。霎时，枪声、咒骂声、呼叫声、口号声交织在一起。站在牢门前和坐在中间过道的难友，首先被击中倒地，反应快的一闪身躲到墙角，有的翻身伏地不动。 不一会，牢房里已是血流遍地，烟尘弥漫。未中弹的难友，在弹雨中爬着向前面牢门两边死角移动，前面死角是枪打不到的，革命志士在生死关头设法保护自己。 想不到，徐贵林一声口哨，吼叫着：“前边不要站人，都转到后窗开枪。”一阵跑步声，后墙上的风窗口又伸进来黑洞洞的枪口，朝前门射不到的两边墙角扫射，又有一些烈士倒在血泊中。为斩尽杀绝，刽子手们打开牢门补枪。 时间在这惨烈的屠杀中慢慢溜过去了，渣滓洞内已是血流成河，满地伏尸。为了毁灭最后屠杀人民的罪证，刽子手决定放火。 在刽子手纵火焚烧渣滓洞时，30名受伤或未中弹的难友，从血泊中挣扎逃出，冲到围墙缺口突围时，被刽子手发现，又有十几人被枪杀，最后有15人脱险。 杨钦典良心发现，释放了来不及屠杀的19个革命志士，这些人中，有大名鼎鼎的《红岩》作者罗广斌。也是这些人，在解
期刊名：长江文艺·纪实版
期号：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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